龚芷葳:您是怎么安排大家工作的?
詹清远:ICU的建设要靠四个要素:人员、设备、空房间、管理。即运用科学的管理方法,将人员和设备有效组织起来,将患者抢救到特定的空房间,称为ICU。所以首先考虑的是这些同事是否优秀;第二个考虑是空。到达武汉市中心医院时,没有专门的ICU病房使用,所以我们根据当地情况临时选择了几间房子作为ICU;第三,考虑设备,我们从中日友好医院拿了价值1500万元的设备进行支援,其中包括我自己捐赠的500万左右的设备——等人员、设备、空房间都处理好了,我们可以尽快梳理流程。
龚芷葳:治疗过程中,每一个ICU中人员都像救火队员,这对每一个人都是很大的挑战?
詹清远:是的,ICU之前有一个挑战。我们必须接受这个挑战。我甚至不认为这是一个挑战。这是我们的工作。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。有些人不喜欢挑战性的工作。当我遇到一个危重病人时,我感到非常兴奋,情不自禁地冲上去。
龚芷葳:这次抗疫,对您来讲,也是一场不小的考验吗?
詹清远:是的。这是一次大规模的考试。我和同事开玩笑说,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,这是烈火夺金的好机会。事实上,我见证了目标的统一,每个人都很棒。
龚芷葳:治疗新冠和治疗重症流感,哪个对您挑战更大一点呢?
詹清远:各有各的挑战。流感没有那么容易传染,但并发症比新冠肺炎多得多,治疗难度可能比新冠肺炎更大。然而,新冠肺炎毕竟是一种未知的疾病,我们对它知之甚少。此外,由于新冠肺炎传染性更强,它对人们身心的负担比流感更重。一般来说,很难治疗。
龚芷葳:在中心医院,您的团队一共救治了多少位患者呢?
詹清远:巧合的是,正好有100个。
2.平衡的选择
龚志伟:你在治疗方面有什么优势?
詹庆元:我认为我最大的优势是,我们治疗危重病人的经验丰富,在中日友好医院,已经完成了300多个病人的ECMO治疗,我们救治的病人,呼吸衰竭往往非常严重,重症流感的病情也比新冠更严重——我们每年都要抢救大量的这类病人。总体而言,第一,经验很重要;第二,团队很重要,ECMO需要一个特别强大,能打硬仗的团队,除了要求技术水平高,更需要彼此间心有灵犀,那是大伙儿多年历练磨合成的默契。
龚志伟:新冠肺炎是一种未知病毒。在所有未知的情况下,你都用过哪些“神器”?
詹庆元:新冠病毒,对此目前没有特效药,但是人体会产生抗体,我能做的就是给予病人支持,让病人自行恢复,我们所给予的支持,好或者不好取决于两个方面:第一,病人是否氧合改善、通气改善,同时没有出现并发症,这是体现一个团队最基本水平的考验——我有一个观点:只要给予病人的支持到位,病人就会活下去,实际上我们就是这么做的,积极干预,需要插管就插管,需要使用ECMO就使用……不产生并发症,病人产生抗体就会很好转归;第二,治疗团队是最重要的,和我一起驰援武汉的80、90后,都是我亲自挑选的,都非常棒。
龚志伟:除了ICU,你还是呼吸科医生。在危重患者的救治中,呼吸科医生在原发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方面具有优势,包括对呼吸生理的了解和技术的应用。这些优势体现在哪里?
詹庆元:优势还是很多的。第一:呼吸科医生对疾病的自然病史有全面和深入的认识,自然病史是指从发病到加重,走向好转或者死亡的这段时期的病况。如若其他科室医生,可能不熟悉自然病史,病情如何而来,将要如何发展,是无法判断其预后,也无法知道前期的干预措施是否正确;第二:呼吸科医生有鉴别诊断的优势,感染性疾病和非感染性疾病,有时真的很相像;第三:呼吸科对呼吸生理的理解更到位;第四:怎么用抗生素,呼吸科医生对于量的掌握更有自己的经验与尺度;第五:呼吸科医生还有一个自然防御习惯,戴口罩——打仗的人首先得会保护自己,否则怎么打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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