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永强 【中国西部散文学会】朱永强|槐香依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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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永强 【中国西部散文学会】朱永强|槐香依旧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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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区后面有座山。每当有空的时候,我喜欢在后山散步。清明节前后的几次毛毛雨,挡住了我的行程。过了几天,终于放晴了。第二天天一亮,我就迫不及待地想一个人走到后山。通往后山的路是一步步走上台阶的。这座山很安静,树木葱茏。清澈的河水从山中流出,发出汩汩的水声。埋在山里的鸟时不时发出甜甜的叫声,很好听。突然,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。哇,真香。我忍不住尖叫。循着气味,原来台阶旁的几棵洋槐树已经开花了。金合欢树上长满了一串串小白花,像一串串小白铃在微风中翩翩起舞。槐花的清香不时向我袭来,既熟悉又遥远。槐花的香味把我的思绪带回了槐花芬芳的故乡。
我老家在关中农村的一个小山村,关中人对相思花并不稀罕。每年清明节过后,关中各地区的相思花逐渐盛开,随处可见长满一串串相思花的相思树。老家的房子后面有几棵洋槐。每年槐花香的时候,几棵槐树上就挂满了一串白色的槐花,让我家乡的整个院子充满了槐花的香味,吸引着无数的蜜蜂嗡嗡叫,盘旋着采集蜂蜜。
在我童年的记忆里,这个时候,我妈总会带我去屋后采槐花,做槐米。娘戴着一条乌黑发亮的大辫子。走路的时候,总是在背后乱丢东西。她拿着一根带铁钩的竹竿轻盈地走在前面,我拿着一个竹篮跟在后面。等她到了房子后面的槐树边,娘敏捷快速地举起竹竿去勾满槐花的树枝,想去勾,只听一声清脆的“咔嚓”声,满槐花的树枝掉在了地上。我跑过去把它捡起来,用手握住一束槐花茎的根,轻轻抚摸,一把槐花掉在我手里,然后放进竹篮里。有时候我会中风很多,然后塞到嘴里。我的嘴里充满了槐花的甜味。每次我妈看到我生吃槐花,总是说,少吃点,开了的槐花里面有虫子。的确,树上的昆虫喜欢避开芽开放时的热量,所以采集的槐米必须在清水中浸泡一夜,在制作槐米之前可以清洗干净。
一大早,三栋豪宅旁边的厨房里出现了一个忙碌的身影。槐花在清水里泡了一夜。母亲捞出一把把槐花,放在清水里,再清洗一遍,捞出来,用水擦干,放在大盆里,加油。娘灵巧的手在盆里来回搅动揉搓,然后在蒸笼里均匀的撒上混好的槐花。当我坐在土灶旁边,帮妈妈拉风箱的时候,我眼巴巴地盯着蒸笼,嘴里早流着口水。风箱发出呼呼的声音,一阵热气从轮船里出来。热气从娘的脸颊上轻轻滑落,她的脸微微变红,汗水不时从额头渗出。她完全无视,继续准备菜肴。
槐米做好了,我妈给我和我爸放了碗,我拿着碗坐在厨房的门槛上。
【朱永强 【中国西部散文学会】朱永强|槐香依旧】妈妈总是说:“宝宝,慢慢吃,小心噎着。”
吃了半碗槐米,胃里暖暖的,满嘴都是槐米的香味。妈妈坐在土炉旁边的小凳子上,吃着槐米,笑着看着我。多年来,这张图一直在我脑海里,也是我吃槐米最深的记忆。
后来,我上学了。从小学到大学,我的家乡从三栋豪宅变成了砖房。妈妈爸爸没有放弃在房子后面砍几棵洋槐盖房子,而是留下来了。每年槐花开的时候,我妈总是带我去屋后摘槐花。房子后面的洋槐越长越大,我也越长越高。娘正在慢慢步入中年,人瘦多了,眼睛周围的皱纹增多了,一根亮晶晶的黑色大辫子变成了易于梳理的短发。采摘槐花的时候,我往往会举起一根带铁钩的竹竿去钩住槐花,而我妈则坐在树下,把槐花一朵一朵的捋平。我已经可以吃两大碗槐米了,而妈妈却经常半停筷子空,看着我吃槐米,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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